一碗牛肉面阅读答案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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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2016-04-20 23:21
司令
|2016-04-20 23:23
读大学的那几年，我每逢双休日就在姨妈的饭店里打工。不为生计，只是为了磨炼自己，体验一下生活。
记忆中，那是一个春寒料峭的黄昏，店里来了一对特别的客人——父子俩，说他们特别，是因为那父亲是个盲人：一张密布着重重皱纹的黝黑的脸上，一双灰白无神的眼睛茫然地直视着前方。他身边的男孩小心地搀扶着他，那男孩看上去才二十来岁，衣着朴素得近乎寒酸，身上却有着一份沉静的书卷气，是个正求学的学生。男孩把老人搀到一张离我收银台很近的桌子旁坐下。
“爸，您先坐着，我去开票。”说着，男孩放下手中的东西，来到了我的面前。
“两碗牛肉面。”他大声地说着。我正要开票，他忽然又朝我摇摇手。我诧异地看着他.他歉意地笑了笑，然后用手指指身后的价目表，告诉我，只一碗牛肉面，另一碗葱油面。我先是怔了一下，接着恍然大悟。他叫两碗牛肉面叫是给他父亲听的，实际上是囊中羞涩，又不愿让父亲知道。我会意地冲他笑了笑，开出了票，他脸上露出了感激之情。
厨房很快就端来了两碗热气腾腾的面。男孩把那碗牛肉面移到父亲面前，细心地招呼：“爸，面来了，小心烫着。”自已则端过那碗清汤面。
老人却并不急着吃，只是摸摸索索地用筷子在碗里探来探去。好不容易夹住了一块牛肉，就忙不迭地把肉往儿子碗里夹。
“吃，你多吃点。”老人慈祥地说，一双眼睛虽无神，脸上的皱纹间却布满温和的笑意。
让我感到奇怪的是，那个男孩并不阻止父亲的行为，而是默不作声地接受了父亲夹来的肉片，然后再悄无声息地悄悄把肉片夹回到父亲的碗中。周而复始，那父亲碗中的肉片似乎永远也夹不完。
“这个饭店真厚道.面条里有这么多肉。”老人感叹着。一旁的我不由一阵汗颜，那只是几片屈指可数又薄如蝉翼的牛肉。
做儿子的这时趁机接话：“爸，您快吃吧，我的碗都装不下了。”
“好，好，你也快吃。”老人终于夹起一片牛肉，放进嘴里慢慢咀嚼起来，儿子微微一笑，这才大口吞咽他碗里的面。
姨妈不知什么时候也站到了我的身边，静静地凝视着这对父子。这时厨房的小张端来了一盘干切牛肉，她用疑惑的眼神看着姨妈，姨妈努嘴示意，让小张把盘子放在那对父子的桌上。
男孩抬头环视了一下.见自己这一桌并无其他顾客，忙轻声提醒：“你放错了吧，我们没有叫牛肉。”
姨妈微笑着走了过去：“没错，今天是我们开业年庆，牛肉是我们赠送的。”
一听这话，我左顾右盼了一下，怕引起其他顾客的不满，更怕男孩疑心。好在大家似乎都没注意到这一幕，而男孩也只是笑笑，不再提问。他又夹了几片牛肉放入父亲的碗中，然后把剩下的都装入了一个塑料袋中。
我们就这样静静地看他们吃完，然后再送他们出门
这对父子走后，小张去收碗时，忽然轻声地叫起来。原来那个男孩的碗下.还压着几张纸币，—共是六块钱，正好是我们价目表上一盘干切牛肉的价钱。一时间，我和姨妈都说不出话来，只有无声的叹息静静回荡在每个人的心间。
很多年过去了，我一直不曾忘记那对父子相濡以沫的一幕.不知他们今天可好。想来那样的儿子一定能为父亲和自己营造出一份温馨和安适， 这一点，我深信不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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