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年岁岁花相似,岁岁年年人不同。
一年一年的春节是否还能一如既往地带给我们快乐,还是我们对它的期望一年年在淡漠?好像是一个例行的仪式每年从我们生活中走过,而所有和春节有关的兴奋只有来自于我们的孩童时代和遥远的家乡。
我们淡忘春节,是因为我们还没有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家。只有等年长的那天,才会慢慢明白:原来春节是让远行的人回家,让疏远的亲情回归,让自己的孩子体验温暖的家的一个符号。
所以,我们需要这个符号。 苏庆春 25岁 IT工程师
我们家乡都有一个风俗:大年初一去给人家拜年,人家都要把小孩口袋装满才算吉祥。这当然是我们最求之不得的事情,所以我和小伙伴初一一大早就结伴挨家挨户地去邻居家敲门。大人看见我们都格外高兴,纷纷拿出花生、糖果和冻米糖之类的点心,我们急忙都把好吃的装进口袋,我把外套两个口袋和裤子口袋装满后就准备走了,没想到和我一起去的小孩子都各自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塑料袋,大人们当然乐得继续给他们装花生瓜子。我真没想到还能自己带塑料袋,急得差点哭起来。最后,当然是满载而归。 陈都 28岁 园艺师
去年春节的时候,我去拜见未来岳母。为了让丈母娘留下好印象,我先去美容院修面理发。加倍付了服务费。看到在镜子中的自己觉得很帅,却发现身上的外套有点显土气。在南京路花3000元买了套打折名牌西装。拎好羽西全套化妆品和羊毛围巾的礼物,走到她家楼下,又买了一大束香水百合和英国玫瑰。贵是贵了点,但很气派,值得。在她家门口,打好很多取悦老人家的腹稿,深呼吸后敲门进去,然后听到他们全家的惨叫:"哎呀,怎么捧了这种花来啦,姆妈要过敏的呀。姆妈,姆妈,侬快点进房间,当心休克。" 周长荣 25岁 外企职员
我们家每年年夜饭都是在外面吃的。去年为图方便,就订在离家较近的小饭馆,才知道饭店生意太好,我们居然被安排在被拆空的总经理办公室。生意好,伙计自然就忙,送菜的服务员一直忘记转弯房间里还有我们这两桌,最后爸爸只能端张椅子坐在走廊里,看见服务员的影子就叫"这里姓周的年夜饭不要忘记……",情形极其滑稽。连饭店经理也觉得过意不去,结束时给我们打个了折,还亲自开面包车送我们回家。可是,我们家离得很近,汽车刚启动就到了。 王晟 32岁 物业管理部长
我一直生活在上海石库门,过年很热闹。几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,地方小,平日烧菜就觉得拥挤,一到过年烧"宴席"就更成了问题。几家商量决定:上午是一楼张阿婆,因为她总是起得最早;下午让给二楼亭子间李阿姨,夫妻两人,人少菜也少;然后是我们家,人多占用厨房时间也长,到晚上7点开始是三楼蒋阿姨家,他们要忙到晚上11点左右。最有趣的是,各家做的菜,第二天会出现在邻居家的饭桌上。也许就是石库门里过年最温馨的生活细节了。 张巧巧 22岁 平面设计
从小爸爸就替我找了一个老师画画,每周去他那里。那时我一心想考鲁迅美术学院,高三寒假也没闲着,连新年几天也不例外。从我家到老师家要走三十五分钟的小路,大年三十早上下大雨,去老师家的路上套鞋被钉子戳了个洞,还扎伤了脚,我一路忍着痛,到老师家那儿才发现袜子都被血染红了。晚上,外面烟花鞭炮响成一片,亮成一片,我却不能出去看,只能在床上躺着,就这样度过了一年最"喜庆"的一天。不过欣慰的是,最终我还是考上了鲁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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